次日早九点，路之章换好衣服从卧室出来，温长连和Mike正为早餐忙碌。
互相打了招呼，路之章坐在客厅沙发上查看邮件和讯息，温长连将一颗圆红饱满的番茄切片，动作很利索。锅里的培根受热发出香气，Mike又往里头磕了几只鸡蛋，滋滋地响。
屋里暖烘烘的，温长连和学弟偶尔简短的说几句英日语夹杂的话，彼此间配合得很默契。只是当事人既然不说明，路之章也就不便直接问，遥遥看过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晨光穿透玻璃窗照亮室内，路之章的手指满不经意的划过屏幕，他抬眼将视线投往外头。
晴天大好，万物皆新，不属于过去三十年里见过的风景。
在温学霸家中借宿几日，路之章思虑良久终于委婉点破；温长连深感诧异，率先反问：“怎被你看出来了？”
路之章说：“眼神骗不了人。”
话既说开，路之章便有些好奇他二人间的种种过程。温长连像是有点不好意思，笑着搪塞：“这有什么好说的？还不就那样呗。”
路之章一挑眉，他充满探究地注视温长连，如是十秒后，后者认输求饶。
“好啦好啦，”温学霸简直服气，哭笑不得道，“你要我怎么跟你说呢……”
温长连停顿良久，往昔在追忆中轻成了一场半醒时做的梦，总是不太容易说清楚的。
“我说了嘛，他是我的师弟，”温长连的声音不大，“就有些事情会请教我的嘛。他人不错，很讲礼貌，第一次见面我就对他有点好感。不过我当时真没想太多，之后觉得两个人平时聊得来，一来二去的……”
普通人的生活里没有许多的轰轰烈烈，故事大多发端自寻常与平淡。在异国的实验室，温学霸和小师弟的生命轨迹相交，就此开始重合。
扇贝一样的温学霸被小师弟耐心地一点点撬开。温长连说：“他教会我坦然，要学会接受。认识他之后好像很多问题都有了解决办法，非常神奇。”
温长连叙述这些话的时候，眼睛里闪烁着非常温柔的、明亮的光芒，路之章安静凝视他，问：“你和家人谈论过吗？”
温长连笑了笑，点头：“我说过。”
路之章蓦然感受到一丝紧张：“他们认可了？”
温长连的目光瞥向别处，他无奈地牵动嘴角，说：“没有。”
路之章未出声，静静听他说下去，温长连认真地想了想，说：“从我十来岁认识到自己，之后拼命读书打工挣钱计划留学就是因为我预见到如果继续待在国内，尤其处于我那样的家庭，无论物质或者精神，我的余生大概都不会太好过——当然我说的不一定对，但对我来说，出来或许还能活，留在国内我实在不敢想象，搞不好就剃光头出家了，然后哪天你去寺庙烧香就见到我在树底下扫地。”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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