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立是在中午的时候听到有关自己这个传言的。
封固这么一说, 他嘴里的饭都差点呛出来, 缓了好一会儿, 铁青着脸问：“张晓雯？”
“对啊。”封固点头，觉得实在是好笑，筷子一扔捧着肚子笑了好一会儿才道，“重点是你，可能根本不知道张晓雯长什么样，也不认识她, 传得简直不要太离谱了！”
“还不是因为你。”程立冷冷瞥他一眼，“要不是你买的那些东西, 也不会传成这样。”
“那我刚开始不也是好心吗？”封固叹气, “我以为你是要给于念的嘛, 亏得我尽心尽力选东西，谁知道都在做无用功……, 我太伤心了, 怎么就到了张晓雯手里, 现在还闹得沸沸扬扬的。”
程立对闹得沸沸扬扬这件事没什么感觉，反正一贯来，他的传闻多了去了, 大多数都不符实，他也无所谓，与其关心这个, 不如嘲笑封固, 他嘴角微翘：“于念说了, 你选东西的眼光不怎么样，选的那些东西都不好看。”
“……怎么不好看了，我给宁秋那些人送这些东西的时候，她们笑得眼睛都瞧不见了好不好？”封固哼哼唧唧，“况且，她嘲笑的不是你吗？她不是以为东西都是你选的吗……”
被戳到痛处，程立缄口不言，想了想，张晓雯这个事情，该解释的人那里，他还是得解释一番。
不过于念好像是知情的，那就算了……
“周六去你家附近的那个山庄怎么样？”他又重新看向蒋成昱。
蒋成昱没有意见，只是有些奇怪：“你什么时候对山庄感兴趣了，那里只有山，还有湖，别的真没什么了。”
“有湖就行了。”程立放下筷子，抬脚往外走去，“到时候钓鱼去。”
“被刺激到了？”封固撇嘴，“程哥什么时候会钓鱼了？”
“不会钓，还不能学了？”程立回头看他一眼，恰好看到后头和余佳南携手走出来的于念，他顿了顿，想走过去，又有些犹豫，心想什么事，等下午最后一节课都能说，这样想着，也就跟着封固一起先回了班。
“封固。”一路上人少，他突然觉得有些紧张，看了看蒋成昱，最后目光锁定封固，“你交了几个女朋友？”
“五六个吧，应该是这么些。”
“你喜欢她们？”
“喜欢啊，就是有些谈着谈着发现作得很，这就烦了。”
封固说完，觉得有些不对劲：“什么情况啊？你怎么想这些情情爱爱的了嘛，终于发现铁柱姐的好了是不是？”
“也可能是被程简阳激的。”蒋成昱说道。
“当然，也可能是被和张晓雯的传言给激的。”
“不是。”程立摇头，脑子里也乱得很，他自己觉得昨天晚上好像想通了一些什么，担忧说不出来到底是个什么感觉，他以往真无所谓那些人是怎么传他闲话的，但是现在竟然觉得得去和于念说一声。
直到想起来她知道真相才堪堪停下脚步。
讲不清楚是什么样的感觉，但是看到程简阳会比以前看到他过更不舒服，大概是因为他突然接近她？
还有她那张给程简阳的一寸照，他一想到就觉得憋得慌。
……
谣言这种事情，只要没有一个人去辟谣，就一定会愈演愈烈，现在就是这种情况，下午最后一节课，张晓雯还是去和刘海涛一对一辅导，结果刘海涛一改前两天的态度。
毕恭毕敬，她说什么都听，就差没把她捧上天了。
张晓雯过了很久，讷讷张口：“你不用这样，听我讲题就好了。”
“那怎么行嘛，不可以这样的。”刘海涛摇头，“你这就是准嫂子了啊，程哥这么疼你，我哪还敢做什么？”
张晓雯抬眼往前看去，程立坐在她的位置上，侧目看于念，眉目舒展开来，很放松的样子，不像她以前回过头或经过他位置时看见的眉头紧锁或双目无神的模样。
她收回目光，低头看卷子的目光渐渐模糊起来，右手紧紧掐着左手，左手腕上藏在校服里头的链子，慢慢地往肉里嵌进去，直到清晰的痛楚袭来，眼中的模糊也消散了，那一点湿润完全地收了回去，她松开手，嘴角慢慢扬起，享受着片刻的欢乐。
她想，就算是自己骗自己，也没什么了。
不管怎么算，都是值得的。
……
程立坐在位置上，偏过头看整理试卷的于念，趁着她还没开始讲题之前问道：“你觉得这个事情，应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于念抬手从抽屉里抽试卷。
“张晓雯。”他言简意赅，但显然是在询问她的意见。
“我不清楚，因为好像谁都不适合去辟谣，这个事情我是说不得的，你要说了，到时候又伤女孩子的心，她自己……”于念有点犹豫，她能感觉到，张晓雯好像不是很想解释，至于原因，她不清楚，“她自己可能也不太方便说吧。”
“但是他们现在都误会我。”程立哼哼道。
于念惊讶了：“你怕流言蜚语还这么任由别人瞎传？”光她进学校，就已经听到了近十个了，简直算得上是非常离谱的都有四五个了，张晓雯这个和那些比起来，简直小得不能再小了。
“这个影响我声誉了，很严重。”
他垂下眼，看上去真的有几分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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