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念不知道程立是什么时候走的，她原本是想在他出发前，再好好地叮嘱一番，免得他们这些人热血一上头，到时候什么理智都没有，少年打架斗殴，最容易出事。
但是她临时踩了他的鞋一觉，又怕自己出现惹得他心情更烦，到时候去江边，火气一上来和那个冯昊一群人打起来，那就真的不好了。
于是她安安分分待在房里，写好作业后翻着从程立房里拿来的书。
还没真的回春，天色依旧暗得很快，才七点出头，外头就只剩下点点暮光，这仅剩的一点暮光，也在被黑暗吞噬，书看了大半，她没心情再看下去，一直没听到外头的声音，再看了眼时间，程立这个时候应该出去了。
她有些后悔，脸皮不该这么薄的，该叮嘱的还是得叮嘱，当即就打开门走出去，心里想着程立要是还没走，那她必须去道个歉，还得提前和他说说打架解决不了问题，一群人的斗殴，一个不小心，那是得进局子的。
然而程立不在，问刘姨，说他早在几分钟之前刚出去，这个时候，赵文思也打扮好了准备出门。
她拉着于念：“念念，作业写好了吧？”
于念点头。
“那走了，逛商场去，我今天没约朋友，就带着你，不用觉得不自在。”
“去商场？”
“买衣服啊。”赵文思拉了拉于念套在白棉袄外的校服外套，“小姑娘，正是如花的年纪，怎么可以穿得这么朴素，我今天非得给你买衣服不可。”
“可是学校规定得穿校服的。”于念笑着摆摆手，“真的不用。”
“要的，怎么不要。”赵文思不由分说地拉着于念往外走，“我得把你养得好好的，不然你妈把你接到美国去，我在家里又得每天对着哪个臭小子。”
她说完又哼了一声：“也不是，在家还不一定见得着呢，他刚刚就跑外边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坐上往商场去的车，于念看着街道上闪烁的霓虹灯，觉得出去逛逛也好，说不定她会去的时候，程立也到家了，最好是能早点到，别和冯昊那群人打起来才好……
店是赵文思常逛的店，最近刚出了新春款，品牌准备换换路子，打开青春少女的市场，这一批衣服的设计，也由贵妇风转为了小清新。
搭上于念的脸再合适不过。
“都不用看。”赵文思拿起一件在于念身前比了比，“肯定适合的，买了。”
于念晕头转向，被导购和赵文思一件一件地拿着衣服赶去试衣间换衣服试大小，在赵文思收了五六套衣服之后，她选择罢工：“阿姨，真的够了。”
“够了，这就够了？”赵文思笑着摇了摇头，递过另一条裙子，“距离结束还远着呢，快去试吧。”
“我穿不了那么多。”于念抿了抿唇。
“穿得了，只要你想，就没有换不完的衣服。”赵文思将她推进试衣间，“这是女人的天赋。”
换好及膝的裙子和一件毛衣，于念站在全身镜前，看着毛里领口处一路往下蔓延的精细刺绣，还有裙摆下边绣上的细小花朵，白底的毛衣，芒果黄的短裙，一派青春好活力。
“这个最好看！”赵文思一拍手，“就这套。”
“这套买了，真的够了。”于念换好衣服，坐在沙发上微微喘着气，“阿姨你去试试你的衣服吧。”
“行。”赵文思见于念拒绝多次，也不再强求，当即去换自己一早看好的衣服。
于念坐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余佳南聊天。
她问：你之前和蒋成昱在一起，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吗？
余佳南：他不肯明说，但我隐约能猜全。
于念：他去江边了吗？
余佳南：早去了，程立封固也去了吧，这事儿就是因为他，他们都去给他帮忙了。
于念：你说详细些。
余佳南：他说最近缺钱，我猜是因为他妈妈身体不好，但也不能确定，因为他家，或者说他爸家，很有钱的，他因为急需用钱，应该是和冯昊他们去替人赛车了，结果他赢了，钱在冯昊手里，我只知道冯昊用了他耍阴招害第二名滑了一胎才得的第一这个理由，私自把钱给扣了，这钱就是不肯给他。
于念：冯昊是第二名，还是她小弟是第二名？
说起这个余佳南只剩叹息：问题就是冯昊不要脸啊，这活儿是冯昊给蒋成昱接的，蒋成昱得了第一，他非得找个借口把钱留给自己，你说他搞不搞笑？
于念差不多弄明白了：冯昊想夺不义之财，所以今天来威胁蒋成昱，结果程立封固都在，眼见威胁不了，干脆约了今天晚上再战一局？
余佳南：是这样。
于念：我还有一点没想通，去赛车，为什么是去江边？
余佳南沉默了很久才回：因为是自己组的，算是地下的活动。
于念能感受到余佳南不太好的情绪，她自己也是，紧紧捏着手机，看着上面一排字，心情复杂。
余佳南很快又发来消息：蒋成昱说，他怀疑上次那个第二名出事，是冯昊动的手脚，他一双眼睛看着就不坦荡，我有点害怕他今天晚上也会这样，但是不能报警，报了警，蒋成昱他们也会被抓的。
于念叹气，等公交车的时候，封固也这么说过，程立满不在乎的样子，让她更紧张，然而只能安抚余佳南，和她说等他们回来再看看。
他们不可能出大问题的，书里头，程立是好好的，她拼命回想，终于想起有一幕提到过，女主和男主去餐厅吃饭时候，见着了程立和他少年时期的几个好友，她是认识的，但却不熟悉，只能疏离地打个招呼，离开那一桌。
……
赵文思试好了衣服已经是九点多了，她又顺便给程立带了两套衣服，于念虽然着急，不知道程立他们有没有结束有没有受伤，但她只能等着，最后她们两个人拎着大包小包走出商场回御园，已经快十点了。
赵文思递给于念几个袋子，分别指了指：“左手边的都是你的，右手边的，念念你上楼的时候顺便放到粒粒房里。”
“好。”于念点头，放好自己东西后，拎着手里几个袋子，推开了程立的房门。
但出乎意料的是，程立房里开着壁灯，昏昏暗暗，但能瞧见他坐在椅子上，双目正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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